[瓶邪]藏锋05

诈尸

8月在学车-被拉去旅游-生病的循环里度过了,真不是我故意当鸽子咕咕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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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平生第一次离家出远门,就遭遇到了如此波折。

“凭什么!”吴邪怒道。

张起灵的动作比吴邪更快,两手分别架住冲上来的二人,直接将他们掀翻在地,接着右手向前一取,直接将黑金古刀从面前的家伙手中夺了回来。

地上两人狼狈地爬起来,吴邪与他仿佛心有灵犀,配合默契,趁着张起灵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注意,已经拉开房间的门,回头喊道:“小哥!”

张起灵刀都不拔,仅用刀鞘横扫,三人顿时被击飞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。张起灵自他们身上迈过,随吴邪一同下楼。

下达搜查令的人并未现身,官兵却已经将各个关口控制起来。能如此兴师动众地盘查,可见此人来头不小。

张起灵紧握缰绳,马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最高,在摇晃的视野里,吴邪看到左右两侧的街道中冲出来许多守卫,白天街上商贩行人熙熙攘攘,快马在其中奔跑,引来了一阵阵惊呼。张起灵展现出了他极强的马术,街面上桌子、旗帜、推车擦过吴邪的大腿,吴邪吓得抱紧了马脖子,张起灵忽然俯身,一支箭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,有人在后面怒吼:“让你射箭了吗?!”

城门前,一排穿甲的人持枪而立,明晃晃的枪尖直直地对着他们。

“小哥!”吴邪忙喊。

就算张起灵技术再怎么好,马也不可能从这一排枪上跃过。

张起灵松开了一只手,沉声道:“抓紧。”


张起灵拔出黑金古刀,同时向左猛拽缰绳!马发出一声长嘶,猛然转向,吴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货物,在颠簸的马背上甩来甩去,马头扭向左侧,甲兵银亮的枪尖眼看就要扎穿马颈,张起灵竟然将刀切入两枪间的缝隙,随后刀刃一转,纵马突进,直接切下了一半甲兵手中长枪的枪头。

生铁所铸的银枪头接连掉落在地,被马一掌踩进土中,局势霎时扭转。张起灵将守城的队伍冲开一个缝隙,乘机钻了出去。


这时,城门外突然杀出一匹白色骏马,马上坐着一个男人,他手中拿了个奇怪的东西,直直朝张吴二人而来。

吴邪伏在马上仔细一看,这人穿了一身粗布衣裳,着实与胯下这匹皮毛光滑的白马对比鲜明,他双眼被一条黑布盖着,却行动自如,像是身下的马在做他的向导一般。吴邪见到他怪异的打扮,立刻回想起来,猛捏张起灵的胳膊:“这人我见过!”


瞎子朝他们而来,却不是冲他们而来,白马与二人的棕马擦身而过,吴邪听到对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:“二十里处无字碑旁等我。”便朝他们身后追赶的士兵举起了手里像是弹弓的玩意儿。

瞎子的话张起灵显然听进去了,他轻喝道:“驾!”马甩开四蹄,绝尘而去。呼啸的风声掩盖了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,吴邪想回头看看,但张起灵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
马跑了一会儿,路在眼前分作两股,一条细窄一些的向山上蜿蜒盘折,山回路转处突兀地长着一颗歪斜的柏树,树根深深扎在陡峭垂直的山壁上,整棵树几乎都悬在空中,树冠向上挺起,仿佛一朵形状奇怪的蘑菇。张起灵拉住缰绳,马放缓了速度,朝这棵树走去。

吴邪左顾右盼,疑惑道:“小哥,这边没有什么石碑啊?”

张起灵并未说话,看起来很在意这棵很有性格的柏树,一直走到它旁边,下了马。


吴邪跟着翻下来,凑近柏树。树干的姿势非常奇怪,像是几条树干扭在一起,他小心地摸了摸,震惊地俯身,对着太阳来来回回地看树干折射出的光:“天哪……这棵树是石头做的……?”

与柏树皮几乎相同的粗糙的纹理,再加上别无二致的颜色,别说是从远处分辨不出来,就连凑近了,不仔细看也容易忽略过去。在树干之上,是用磨糙的玉石做出的针状叶子,绿色深深浅浅错落有致,难以想象制作时面临着怎样巨大的困难,才磨出了这成千上万片针,又细致地嵌入石头做的树枝里。是谁做出来的这个东西,做出来的用途又是什么?


另一边的张起灵对着它沉思了一会儿,不知回忆起了什么,摇了摇头,缓缓地说:“这个东西是活的,但它现在已经停止生长了。”

“活的?”吴邪大惊失色,玉石有灵,也许真能成精,可石头是彻彻底底的死物,怎么可能真的活了?

张起灵也伸出手,摸着石树以假乱真的树皮:“我想起来了一点,这个东西是个标志,它就是无字碑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吴邪惊上加惊,话都说不利索了,那瞎子到底是他什么人?之前在村口见过一面,现在又见了一面,而他似乎又了解张起灵的故事……一切好像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着,缠绕成了一个谜题的漩涡,还莫名其妙地卷住了掉进来的吴邪。

张起灵对着石树再次沉默起来,也许又在试图想起点什么。吴邪不敢打扰,噤声站在一边,越发觉得后背传来阵阵凉意。


等了不多时,瞎子果然绕了上来。他袖子上沾了点血,笑容满面地下了马,道:“我的来历不方便透露,你们叫我黑瞎子就行——哑巴,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?”

什么“瞎子”、“哑巴”的,吴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一肚子问题争先恐后地往外涌,结果堵在了喉咙里,哪个也出不来。张起灵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,吴邪这才反应过来那声“哑巴”叫的是他,看张起灵这幅样子,确实担得起“哑巴”两个字。

没人回应他,这黑瞎子也不觉得自己尴尬,他听了一会儿,依旧语调轻快地说:“张起灵——张族长,我是被派来带你回去的。”

“张族长?”消息简直要让吴邪的脑袋撑爆,黑瞎子转过头,正脸对着他,眼睛上依旧蒙着黑布,却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在他头扭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看了个通透,黑瞎子保持着“看着他”的姿势:“张家的事说起来比较复杂,不过你只要知道你旁边这个人来头很大就可以了。”

吴邪扭头看张起灵,张起灵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,是不是族长对他来说好像根本不是值得拿出来说的事,吴邪心想:要是我失忆失得这么彻底,还突然被人叫做族长,非得吓死不可。

张起灵问:“其他人呢?”

真族长和假族长的区别就在这里显现,俨然已经迅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。

“还守着你的不多了,”黑瞎子说,“毕竟死人没有活人有号召力——不过你现在是鬼了,说不定吓唬吓唬这帮忘恩负义的,他们就回来了。”

张起灵淡淡道:“都是些两面三刀之人,不要也罢。”

“算了,”黑瞎子说,“先带你找过去吧,你现在这个状态,能存在多久都是个问题。”

前面的话吴邪听得迷迷糊糊的,但这句清清楚楚地懂了,立刻追问:“他怎么了?你到底是怎么看到他的?”

“吴邪,”黑瞎子不知道从哪了解到的吴邪的名字,竟然直接叫了出来,“我的眼睛没有问题,只不过和普通人不一样,看到的东西更多一些,这些事也不必和你讲。至于张起灵,他虽然凝成实体,本质还是个鬼……这种游荡在阳间的魂魄慢慢就会自己消耗一空,灰飞烟灭啦。”

“那你有办法吗?”

“这个嘛……”黑瞎子话锋一转,“想法我倒是有,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走。”

吴邪警觉起来:“你要带他上哪去?”

“我说了呀,他是族长,当然是带回族里去。”黑瞎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“告诉你哦,他们张家水很深的,你要是想接触,得先变成张家人才行。”

吴邪总觉得他的两次出现都不是巧合,但又没有证据,于是更加怀疑:“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

隔着一条黑布,吴邪依然感觉到黑瞎子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到了张起灵身上,张起灵终于开口,却是对着吴邪说的:“不行,你不能跟来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吴邪问,“虽然黑金古刀是你的,但我们家可是替你们保管了好多年,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吴家下一任家主,为了它我也得跟你们一起走。”

黑瞎子在一旁明目张胆地笑了几声。

吴邪莫名有点心虚,可再一想,他也算交了张起灵这个朋友,朋友有难,哪有不帮的道理,于是又说: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。”

说了这么多,张起灵依然不改决定: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”

吴邪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了,他还真没想到张起灵的态度这么坚决,这时候,看够了戏的黑瞎子适时地插话,说:“哑巴这是为你好,你就到杭州去,安安心心做你的小老板吧。”

“你到底是谁?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清楚?”

“哎呀,忘了跟你说了,”黑瞎子挠了挠头,接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烟杆,慢慢点上,“你的那个小跟班是叫王盟对吧?刚好被我抓到了。”

吴邪猛地听到王盟的名字吓了一跳,下意识把黑瞎子和他们在客栈里遇到的家伙划在一起,语气也硬了起来:“他现在在哪?你把他怎么了?”

“放松,”黑瞎子笑道,“他比你过得还好呢,这会儿已经在去杭州的马车上了。”


话说到这里,吴邪突然明白了,黑瞎子在这当口提到王盟,是拿他做个威胁。王盟的车马都是黑瞎子安排的,没准他这的命也被黑瞎子安排进来了。黑瞎子是在警告吴邪适可而止,不要越界。

吴邪长长地呼了口气,扭头对张起灵道:“我知道了,不掺和你们的事。黑金古刀算我送给你的,这马也喜欢你,都给你了。杭州我雇车也能去。”

“我帮你雇车!”黑瞎子不忘接话,“算在张族长的账上。”

他将马缰绳塞进张起灵手里,不忘嘱咐道:“我的铺子就在西湖边上,如果你的事情解决了,可以来找我。”

张起灵点点头:“嗯。”


吴邪在张起灵这双不通人情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的倒影,他别过视线,不知为何觉得落寞,像从云端落回地面,心中的欢喜慢慢剥离开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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